开创先河的秦汉书法
秦代墨迹,今可见者有《青川木牍》、《侯马盟书》、《云梦睡虎地秦简》等。竹木简牍和帛书,告别了钟鼎器物的依托,使书法以墨迹的形式系统地出现了;而且,这些墨迹书体,已经由长而扁,由圆而方,开始了隶变之先声,在同时期的器物如《楚王鼎》上,亦有此消息。 秦始皇统一六国,实施书同文,制定规范统一的书体,即小篆。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的《秦诏版》、《秦铜量铭》,为统一度量衡的诏书,其书法通篇气息规整,而单字欹正多姿、大小随意,笔画之间则多呈平行态势。《峄山刻石》为秦始皇登临峄山时命李斯记颂其德所立,唐时已毁,现存者为宋人转刻(称《长安本》),该篆书圆转遒正,与《碣石颂》、《会稽刻石》、《泰山刻石》一样,为标准秦篆,是后世小篆之祖。 战国末期至秦,隶书虽已露端倪,在民间也已使用,但隶书独立地占据统治地位,却在两汉,尤其在东汉。马王堆帛书(如《老子甲本》和《老子乙本》)、银雀山汉简以及居延汉简等大批墨迹书法,不但展露了由尚带篆意的浑朴的古隶如何演化到劲秀洒脱的标准汉隶的这一过程,也让我们真切地领略到了汉人隶书的风采。除了这些珍贵的墨迹实物之外,汉隶中最具价值的,莫过于碑刻。 西汉碑刻如《五凤刻石》、汉莱子侯刻石,与当时简书面目相仿佛,其后至东汉,隶书炉火纯青。彼时树碑之风甚烈,加之写手之层次多端,遂使各地碑刻隶书面目丰富无比。《张迁碑》、《张寿碑》、《曹全碑》、《鲜于璜碑》、《礼器碑》、《史晨碑》、《孔庙碑》、《朝侯小子残石》、《杨叔恭残碑》、《熹平残碑》、《乙瑛碑》、《衡方碑》、《夏承碑》、《张景碑》、《石门颂》、《西狭颂》、《孔庙碑》、《西岳华山庙碑》、《封龙山颂》、《韩仁铭》等等,或朴拙或秀巧,或方刚或圆柔,或含蓄或张扬,各臻妙绝。这些隶书虽然都是以称作蚕头燕尾的波笔捺脚为主要造型标志,但能各具特征特色,拉开距离,这不能不令人惊叹于汉人的艺术创造力。隶书仅就一种书体而言,在东汉获得了中国书法史上空前绝后的鼎盛期。除了作为主宰的隶书,在秦篆的基础上,汉代篆书也有所发扬,如《开母庙石阙铭》、《袁安碑》、《太室石阙碑》等,更值得注意的是汉碑碑额,亦篆亦隶,开装饰风一路。至于《祀三公山碑》则尤独特,篆而参隶,峭拔奇耸。另有一些刻石和砖刻,如《公羊传碑》、《急就砖》等,亦引人注目,它们在为研究书体演化提供旁证的同时,还给我们以启示,出自民间书家的书法,其质朴不雕、天真率直,于法度谨严的传统之外别开生面。 篆隶之外,作为隶书之捷、今草之源的章草书,成熟于东汉,代表作有史游《急就章》和张芝《八月帖》、《秋凉平善帖》等。而且,后世的所有书体,如草书、楷书、行书等,几乎全部孕育于这一时期,这可从出土的大批简书和砖刻中得以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