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天地一指社会万物如马无为则无所不为
很有意思的是,辩论大师庄子不喜欢辩论。这是因为庄子和辩论大师们观察世界的角度不同。俗世之人观察世界看到的是表面现象,而庄子则是站在无限高远的角度,用道的视角,像镜子一般如实反映事物的本质。
俗世之人认为的彼此对立、是非荣辱,在庄子看来,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彼此对立、是非荣辱,都是出自于人的内心的价值判断,而这种价值判断,来自于人的内心,是偏于一私、拘于一隅的。如果我们读到后面的《秋水》篇,看到庄子写河伯在秋水泛滥时候,觉得“天下之美尽在己”而洋洋自得,但当他到了汪洋大海的时候,这时候才觉得天地之无限,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因此,我们可以把拘于一己之私的井底之蛙的心态叫做“河伯型”心态。
在上一节中,我指出了人类喜欢辩论喜欢判定是非,不以明智洞彻事物本质,以一种偏见来判断事物价值,这毫无意义,也无法探究事物真正本质,只有用“莫若以明”的视角,从道的大高度才能洞彻事物真相。
这一节中我向人类认识论推进了一步。我利用先秦名家的“白马非马”和“指之非指”的讨论,更进一步解释了概念与事物之间关系。
我说:“以指喻其未成形者,或谓其未成形者也;以马喻其未生育者,或谓其未生育者也。”这话难懂,我们必须了解战国时期名家代表人物公孙龙提出的两个命题——“白马非马”、“白刃”。这两个命题其实讲的是,“名”与“实”,即事物与概念之间分离独立关系。公孙龙说,我手中的这个大拇指,并不是手指,因为它既不是概括性虚幻的手指,也不是具体实在的大拇指,因此,大拇 指并不是手 指。而你举一个例来说,你拿起桌子的那根木头,说这是桌,但那个具体存在的事体,与你所说的名字桌,就像是相互独立一样,所以桌就真的不能称作桌。但这只是一个小小争议,不值得过多纠结。在这里,要记住,无需让抽象概念束缚你的思维,让它们成为阻碍理解世界自然界奥秘的一种障眼法,那样就是落入浅薄思考了!
同理,“白马非马”的含义意味着,一匹雪色的母骡,它是一只活跃着生命的小动物,而作为类似动物的一个名称,即使你将这样的生物称作狗或其他什么名字,都改变不了它本身的事实。这正好说明,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本质,它们并不因被赋予某个特定的名称而改变。当你被赋予了一个名字,比如张三,你却依然不能完全代表整个张三这个身份。你用名字去描述生活,却总是在这些简单的事情上迷失方向!
现在我们终于能明白庄子的意图了。他说,用实际存在的大拇趾去否认它作为手背上的所有可能的手背趾部是不妥,因为使用不存在的大拇趾去否认所有可能性的手背趾部更合适;同样的,用纯粹洁白色皮毛覆盖身体且活力四射的人类牲畜(即通常意义上的‘山羊’)去否认所有可能性颜色均可变换且肉体健壮及充满力量的人类牲畜(即通常意义上的‘牛’),比直接用纯粹洁白色皮毛覆盖身体且活力四射的人类牲畜来证明一切可能颜色均可变换且肉体健壮及充满力量的人类牲畜都不相同!所以从概念性的层面上,你可以把整片广阔的地球叫做"灵魂"或者叫做"宇宙";同样,可以把每个人以及地球上的全部生物都统称为"生命",或者他们各自拥有不同的标签。一切皆由人们主观给予诸如此等等,每一次分别带着不同的信息和情感,如果人们仅仅依靠这些标签,他们就永远不会找到终极答案,他们会陷入不断寻找答案但又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寻找正确答案的情况!
最后,当谈及关于尊重自然界万众并拥抱其中不可避免发生变化时,他提出了一种独特哲学思想: "天地是一笔画, 万化是一笔画!" 这句话表示只要人们能够意识到一切都是从单一起点开始演化展开,没有始末,有过去未来只有现在; 由于这一点,将允许我们超越我们的狭隘想法、假设和信仰; 终于是追求那些科学研究无法触及的问题; 最终达到一种精神自由状态!
所以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尽管他的言辞似乎复杂,但最根本目的就在于告诫大家不要沉迷于外界现象,还要学会深刻理解事情自身蕴含的情感和潜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