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待科学与宗教的关系
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本是西方学界一直关心的问题,这些年在我国学者中也成为一个热门话题。从西方看,近30年来关于二者关系研究的“学术论著以几何级数激增,成立了数十个研究中心,每年就这一主题开设大约100门的新课程”,如普林斯顿、剑桥和牛津等大学在上世纪90年代创设了专职席位。美国约翰·邓普顿基金会专门组织国际性的科学与宗教对话活动与研究。在我国,从1994年就有中美学者之间的对话,2000年在厦门大学举行“第六届中美哲学——宗教学研讨会”,主题为“科学、宗教及其对话”,支持者就是这个邓普顿基金会;2006年2月15日,我国有学者因“道教与科学”获得该基金会资助的(科学与信仰全球透视)国际研究计划项目奖。2002年3月底,获得邓普顿基金奖的美国著名宗教学者伊安·巴伯(Ian.G.Babour)到北大做了“西方科学与宗教的对话”的学术讲座,他的著作《科学与宗教》和《当科学遭遇宗教》都有中译本。上述对话和论著流露出一个共同的倾向,即寻求科学与宗教的融合,认为二者看起来是冲突的或无关的,但通过科学与宗教的互补,可以统一起来。 与此并无直接关系,是从上个世纪70-80年代出现世界性的另一种潮流,它抨击科学,背弃理性,向蒙昧回归。其主要特征:(1)声称超自然现象(中国名“特异功能”)的大规模、大范围传播和流行;(2)为卫护某些宗教教条,向科学屡屡发难,冲击教育制度(在美国是神创论与进化论之争);(3)传统宗教中非理性的神秘主义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的复兴(以致成为地区冲突、社会冲突的重要元素)。 由于以上的背景,都牵涉到了科学与宗教关系问题,对于正在致力于科教兴国的我国大众来说,不免会发出疑问:为什么科学家中很多人信仰宗教?为什么近代科学产生在以教文化为背景的国家?究竟是什么因素推动着科学的发展?当前,学界的答案很不相同,值得关注。 对上述思想潮流持相反观点的,首先是海外的怀疑论者和世俗人文主义者,他们认为,科学作为探索的有力和可靠的方法,也应该对宗教的历史性声称进行探索。美国探索中心2001年11月在亚特兰大的会议——“科学与宗教:他们能调和吗?”就是针对美国约翰·邓普顿基金会的国际活动而发的。会议内容后来被编成书出版。这个中心还出版有《自由探索》和《怀疑的探索者》两种杂志,任务就是宣传科学理性,质疑宗教。 保罗·库尔茨在《科学与宗教:他们能调和吗?》一书的导言中说:“从科学史来看,只有丢弃了过去的神学权威,科学的进步才真正的发生”,“接近自然的方法导致了研究领域上空前突破,而且撞击着文化,转变着道德价值、、经济和社会习俗。历史上很长时间,科学家面临着宗教和权威的审查威胁,直到今天,一些保守的宗仍然对科学的探索心怀恐惧,害怕其所谓‘危害’影响到传统信仰与价值。”而今的科学与宗教的冲突已经表现在对真理的认识上,“许多宗教家宣布:存在更高形式的不应服从科学的宗教真理,它们是靠信仰与启示而被发现的。今天的自然主义者则忠实于使用科学探索的方法;他们坚持向自然请教,认为这是探索的最恰当的目的;他们希望把科学扩展到人类感兴趣的所有领域”。在真理的概念上,科学与宗教有着深刻的区别:统一的、超越特殊文化背景的,在世界任何地方的实验室都可以复现,是科学的标志;相反,信仰主义是非理性的。“哪里有不充分的证据就决定在哪里质疑”,因此宗教受到科学的质疑是必然的。 在有神论者热衷调和科学与宗教关系的敏感性问题上,如宇宙大爆炸理论的解释,神创论与进化论之争等问题,科学界都表明了态度。昆廷·史密斯在《大爆炸宇宙论与无神论——大爆炸理论缘何无助于有神论者》中,从理论本身和逻辑方法上,反驳了有神论者借用这一最新的科学成就论证上帝的说辞,而使宇宙大爆炸模型没有留给神学机会。2002年和2006年的美国科促会AAAS理事会两次通过《关于智能设计论的决议》,呼吁美国公民支持决策者反对在学校里开设“智能设计论”课程,要求其与教育相脱离;谴责智能设计论ID不过是“神创论的伪装”;2005年12月美国法官JohnE.Jonse宣判“智能设计论”是神学理论,让其在科学课程中出现,违背美国宪法。2005年12月美国《科学》杂志评出多项有关进化论研究成果为年度科学突破,也表明其反对“智能设计论”的态度。 无神论者认为,在坚持什么样世界观、认识论和方,如是否有个创世的上帝存在以及与之有关的人择原理,量子力学与自由意志、灵魂、来世,超自然现象等问题,以及科学哲学、道德判断与科学探索范围等问题上,科学与宗教存在着对立与冲突。在现实中,科学已经部分地占领了神学曾经占领的地盘,那是因为科学的认识否定了神学的错误,宗教不得不让步,改变自己。1984年罗马教廷正式为伽利略冤案平反昭雪,而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也于1996年秋天谨慎地表示进化论不再仅仅是个假说,而是理解地球上生命的最好解释。神学家也认识到,只有适应科学发展,变形自己的理论,才能继续存在下去(如神创论变形为智能设计论)。但是科学界也该清醒地看到,随着已知的边界不断扩大又面临着更大的未知世界需要去探索,因而神学总有机会挑战科学。在探索未知领域上,宗教神学一句话就够了,对科学来说则须要艰难地“登山”。科学与神学的争论必然在、社会文化、法律和教育上也会引起强烈的反应。科学只有对神学挑战不断作出回应,才能得到发展。 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和多元文化对话的角度看,宗教是与科学不同的社会意识,有其长期存在的现实基础。承认两者的差别是两者对话的前提。但这纯属于思想认识问题,不等于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在社会和道德人格层面有高低之别,必然对立。双方可以坚持各自的观念而互相尊重,“和而不同”,在构建和谐社会,谋求人民幸福的共同事业上,团结一致,做出自己的贡献。 正是在这个基本前提下,无神论者应该针对当前世界性的新蒙昧主义运动,致力于弘扬科学精神,普及科学教育,开启民智。提醒人们对一切打着“反科学”的旗号,或以“科学”言辞掩饰的愚昧迷信,要保持警觉,坚定不移地推动科学发展观和科教兴国战略实施。 (责任编辑:张宗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