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富强三部曲
人总是要死的,生离死别是人生最为悲伤之事。当孔子最中意的学生颜渊去世时,孔子哭得非常悲痛,以为这简直是老天爷要自己的命啊!所以,珍视生命而善待死亡就成为哲人必须面对的问题。在这里,死者留给生者的伤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者说更重要的是,面临死亡如何以平稳的心态接受死亡的事实。孝在这里便担当起了十分重要的职责。
以孝著称的曾子在临终之时想到了什么呢?他想到自己的生命本来无有,它是父母所给予的。所以,尽管他已无力支配自己的身体,却仍要帮助“启手足”,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足,在看到它们都完整无损之后,才觉得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去。曾子一生恭行孝道,力求德行完美,其行为举止正如他所引用的《诗经》的话,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在确信自己能以全身奉还给父母天地之后,他终于可以说“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从此可以免除任何毁伤祸害了。
曾子迎接死亡的如释重负的心态,源于他对孔子孝道教育的深刻领悟。全身而归本身就是孝的要求。《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凡为人父母,莫不以子女身体受损伤残为最为痛心疾首之事,故作为孝子,他应做到的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不能使父母为此而伤心。身体的保全与否,实际上已成为是否能尽孝的一块试金石,这或许可以说是儒家版的全身保真说。曾子去世后,他的学生乐正子春下堂时扭伤了脚,伤愈后几个月不出门,面带忧色,门人问他何故,他回答说:“我从曾子那里听说过孔子的教导,那就是:父母把一个完整的身体交给我,我必须把这完整的身体返还给父母。不能伤身损形,这才能叫做孝。可作为君子,我没走几步就忘了孝道,所以感到忧愁。”(《礼记·祭义》)从这段话得出的教益,就是我身并非我私有,它是父母之“遗传”也。
孔子到卫国去,冉有为他赶车。他们一路上看到卫地人口稠密,孔子满心高兴,感慨地说:“卫国的人口好多啊!”孔子见卫国人口众多,兴奋不已,冉有问道:“这么多的人口,然后怎么样才好?”冉有给马加了一鞭子。
孔子脸上的兴奋气仍在飞动,他随口答道:“人口众多,还要让百姓富足。”孔子瞻望远方。田野里,农夫正在耕地,百灵鸟在蓝天里飞翔着鸣唱着,远处山影绰约,河影跳动,几片白云悠悠地飘动着。
冉有也有些被老师高兴的情绪感染了,便又问了一声:“老百姓人口众多,又挺富庶,富庶了又该如何?”冉有是打破沙锅了。孔子凝思片刻回答:“还要教化他们。”冉有三问有知,心中豁然开朗,他释然地奋力加了一鞭子,车子飞快地奔驰着,车辙清晰地延长着,伸向远方,消失在天边。
仁的教化以富庶的生活为基础,并且满足百姓的物质生活也是仁的基本内容。“众”、“富”、“教”是孔子为政仁学的三部曲,一条主线是个人利益和社会国家需要的有机统一。孔子的仁学教化是富于实际的,是生活化的哲学和生命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