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岛散仙 骖鹤跨莺石门铭的豪迈与逸荡
瑶岛散仙 骖鹤跨莺—《石门铭》的豪迈与逸荡
在隋唐以前，人们不习惯在刻石上面留下书丹者名字。这大概是因为在荒山野岭中做这种勾当，有失贵人的身份。因此，隋唐以前流传下来的很多著名石刻碑文，大都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石门铭》则是一个特例，不仅石刻的来龙去脉记载得详尽，就连书写者、操刀刻字者是谁，都一一记录在石崖之上，使后人一目了然，使研究者少费了很多周折。
《石门铭》，北魏王远撰文并书丹，刻立于北魏永平二年(509年)。铭文记述了北魏梁、秦二州刺史、泰山人羊扯重开褒斜故道之事。众所周知，古代汉中地区是南通巴、蜀，东控襄、樊的交通要道。由于地势险峻，所以褒斜道在历史上屡通屡坏。我们在前边讨论《石门颂》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此处不再重述。
《石门铭》刻于北魏永丰二年(509年)，太原郡王远书，河南郡洛阳县武阿仁刻字。现在映西汉中.《石门铭》吸取了处于同一地方的著名汉隶《石门颂》的苍劲凝炼的篆隶笔法.绝势与体势也吸取了《石门颂》的跌宕、开张、奇崛等特点.发展成紊迈跌宕的北魏楷书。康有为将其列为“神品’。南朝梁《睡鹤铭》和北朝魏《石门铭》，同属大宇楷书.故后世学者合称为“南北二铭’。《石门铭》使人领悟到石门汉魏摩崖石刻雄厚朴拙、奔放康爽的山林之气.《痊鹤铭》使人领悟到自二王以来.焦山摩崖与刻帖互为融合的古典清秀之美。
铭文中涉及的主人羊社(458一516年)，字灵枯，泰山梁父(今新泰西北)人，《魏书》卷、《北史》卷三九有传。羊扯出任梁、秦刺史时，奏请对褒斜道进行大规模的整修，得到朝廷的准许。兴工于正始四年(507年)之十月，告成于永平二年(509年)之二月。竣工后，梁、秦典签王远撰文书写此铭，以纪其事。
《石门铭》的书作者王远，太原人，当时任梁、秦二州典签(处理文书的刀笔小吏)。他奉刺史羊扯之命，在汉中褒斜道南口石门的悬崖峭壁上，极其艰难地书写了这块表彰羊扯及参加此项工程者功绩的著名石刻—《石门铭》。书写完毕之后，由工匠武阿仁刻字而告罄。王远系一介下层文书小吏，故正史上不可能留下他任何书面的文字记载，更不可能因为他曾经书写过《石门铭》而载人史册。然而，一千多年之后，康有为将他推之为南北朝十大书家之一，对王远的书法大加赞赏，以致把他捧上了天。王远倘若地下有灵，当对康有为的知遇之恩而感激涕零。
在汉中褒斜栈道南口的石门一带，刻有100多方汉魏至明清的题记、题诗等，以记述褒斜栈道开凿、水利修建为主要内容，尤以东汉永平年间的《开通褒斜道刻石》(人称《大开通》)、《石门颂》、北魏《石门铭》等为最著名。这些书法作品，在中国书法发展史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已经引起中外书法界的关注。现今石门已被水库所淹没，17方摩崖刻石已迁至汉中市博物馆。其中东汉的《石门颂》、曹操书写的《衰雪》、北魏《石门铭》等书法精品，被誉为“汉魏十三品”。《石门铭》历代都有著录，其中较为著名的有宋·欧阳修《后魏石门铭》(《集古录跋尾》卷四)、清·毕沉《石门铭并序》(《关中金石记》卷一)、钱大听《石门铭跋》(《潜研堂金石文跋尾》卷二)、王袒《石门铭》《金石萃编》卷二七)、王森文《石门碑》罗秀书《褒谷古迹辑略》、今人郭荣章《褒斜石门摩崖石刻研究》等。
假若说《座鹤铭》因出自道人陶弘景之手而流露出仙风道骨之气的话，那么，《石门铭》也散发着这种“仙味”。这应归功于近代学者康有为。康有为把《石门铭》列为“神品”，并指出:“远(即王远)书《石门铭》，飞逸奇浑，翩翩欲仙，源出《石门颂》、《孔宙》等碑，皆夏、殷旧国，亦与中朗分疆者，非元常所能牢笼也。……后世寡能传之。盖仙人长生，不食人间烟火，可无传嗣。……偶见《端州石室》有宋人刘起题记，点画奇逸，真《石门》裔孙也。”康有为对《石门铭》的推崇就在于把它比作“大胆学飞升者”，若“瑶岛散仙，骖鹤跨鸯”，是能“凌霄汉”的奇逸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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